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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怒第一次听说凝元丹的名字。
这个丹药的名字听起来也是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萧九亭道：“凝元丹名字虽然听起来不出奇，但却是宗门上下人人趋之若鹜的极品灵丹。
这种丹药只有元婴境以上的炼丹师方可炼制，且产量极低，唯有在宗门高层和核心位置上的人才有资格享用。”
林怒问道：“这种丹药有何妙用？”
萧九亭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兄弟，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林怒不假思索答道：“复仇！”
萧九亭眉头一跳，这理由很好，很直接，深得我心。
他继续问道：“复仇之后呢？”
林怒心头一震，不由陷入沉思。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因为积压的仇恨和怒火，只想把那些吃人的家伙通通打爆，其他的何曾想过那么多。
可是，这条路已经注定难如登天，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考虑功成之后的事情？
萧九亭见他不回答，也不追问，而是清晰地说道：“对所有高高在上的修士来说，他们修行只求——长生。”
长生！
林怒明白了，这当然是既得利益者最大的梦想，只要活得足够长，他们就能享受所拥有的一切，直至地老天荒。
人性的贪婪莫过如此。
萧九亭说道：“凝元丹唯一的功效就是续命。”
他从储物袋中摸出一颗丹药。
那丹丸色泽殷红，被一层流动的液体包裹，散发着阵阵玄奥的涟漪。
识海里面，冰螭慵懒的声音传来。
“呵呵，好浓郁的生命和神魂气息，奴家都忍不住想尝一口呢。可惜可惜。”
红焱从打坐中苏醒，掌心电纹闪烁，正在跃跃欲试的小白迅速老实，沉寂下去。
“什么好东西，我看简直是臭不可闻。”
红焱一脸正气，说道：“林怒，你可千万别碰这玩意儿，沾上它你就废了！”
冰螭笑道：“嗯，这东西成分复杂，小兄弟还是不要沾染得好。”
林怒心神一凛，连红焱和冰螭都这么说了，看来这玩意儿足够古怪。
萧九亭并未察觉林怒的异常，继续说道。
“我祖父作为大长老，每月都有十余粒这个丹药，但我从未见他吃过。不仅如此他还告诫我，这东西碰不得，就像毒药一样，吃了会上瘾。”
“所以我看到那个丹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觉得古怪。”
“因为那丹方上，列了有数十种灵药及其配比，但我仔细分析后，却发现这些灵药虽说珍贵，有的甚至是价值连城的极品灵珍，但以宗门的实力，想要获取也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这与凝元丹的极其稀缺相比，显得很是异常。”
他看着林怒求知若渴的眼神，故意吊他胃口。
“所以，你应该有所猜测了吧？”
林怒脑海灵光一现，脱口而出道：“这丹方不全！”
萧九亭点点头。
“我兄弟就是聪明，我这随便介绍几句你就掌握了关键。这丹方确实不全，因为它少了最重要的一味药引。”
萧九亭眼神沉寂下去，眼底却有星火燃烧。
“随后一年时间，我继续让堂姐帮我陆续借阅了大量古籍，并通过不断地将凝元丹分解印证，最终发现了它的秘密。”
林怒回想刚才冰螭和红焱的话，心里更加肯定了此前的猜测。
“它的药引，莫不是修士的本命精血和神魂？”
萧九亭眼神一亮，对林怒更是刮目相看。
“兄弟你真的很厉害啊。哥哥研究数年的成果，你只需要一番话就找到了答案。”
林怒不觉赧然，如果不是冰螭和红焱的提醒，自己怎么可能直接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
随后两人四目相对，陷入长久的沉默。
天运宗血祭天才弟子，以他们的神魂和本源精血为药引，炼制凝元丹以求长生。
血淋淋的实事仿佛已摆在面前，但林怒知道，此事绝不是表象那么简单。
以萧九亭的掌握的资源，能查探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一旦被那些人发现，就算他上头有萧狂徒护着，估计也会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原因莫名夭折吧。
但现在萧九亭将自己最隐秘的东西，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让林怒感动之余，终于放下心头防备，彻底接纳了他。
二人在山门口吹了一上午风。
闻道峰巍然矗立，上接天穹，下连地狱。
都觉着偌大一个天地，竟然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人，这天该如何才能捅得破。
林怒藏在胸口的家书微微发烫，他低头望向向下延伸的石阶。
那里通往凡俗人间。
那里葬着赵二哥等矿奴残缺的躯体，勾连着小岗村八十二条悲苦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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