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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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住。

少年语气不紧不慢,仿佛这件事情不是自己亲身经历。

“确切地说,我是主动跟她走的。”

那年的港岛夏日绵绵细雨,小弘斯年放课后在学校门口等司机来接。

那个戴口罩墨镜太阳帽一身黑色风衣打扮奇怪的女人就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电桩旁,不惧风雨地踩了半个月的点。

每一次在小弘斯年看向自己时,女人都会扬起太阳帽,不知是哭还是笑着抬起手,冲他打招呼。

染了浅玫色的美甲只在空气里非常轻微地挥动一下,又安静地收回。

但是偏偏那天,女人没有出现。

小弘斯年上完钢琴课后,弘铧梁还没有回家。

暴雨冲刷着整个太平山顶别墅区,小小少年趴在窗前,望着山下的维港。

他思索片刻后,谎称自己的作业簿忘在了教室,拜托司机叔叔送自己回到学校。

假意在老师的陪同下在教室找了一圈再出门,果然又在熟悉的电桩旁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依旧带着宽大的太阳帽,没有撑伞。

雨水顺着帽檐落下她的肩膀,染湿她的风衣。

在他看向她时,她依旧像平常那样,抬起了右手,轻轻在雨里微弱地挥动了下。

小弘斯年顾不上身后老师的叮嘱,抓着作业簿撑伞直接冲进了雨里。

那是弘斯年6岁时捅过的最大的篓子。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因为食物中毒洗了好久的胃。

再后来,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我从佣人那里听说,那个女人是我的生母。”

弘斯年语气少见的平淡,似看起来完全不受这件事情影响。

姜吾静静地看着他,大概猜出来他那天吃了什么东西。

他对一些东西过敏,榛子,柑橘一类的。基地对饮食严格把控,食物中会刻意避开这些东西,即便是外食,弘斯年也会主动避开。

至于为什么弘斯年的“妈妈”不知道这些过敏原,为什么6岁的弘斯年又是在什么境况下吃下那些能让他过敏到洗胃的食物,除了他自己谁也无从得知。

新闻中只会留下“绑架案”破获的荣誉战绩,这些细节属于港娱八卦秘辛。

焦糖似乎也感受到空气中氛围的变化,从姜吾的怀里弓起腰,前爪搭着桌沿爬上去,步伐轻柔地跨过香水瓶,影子在烛光下被放大数倍。

她一摇一摇地转了一圈,扒着弘斯年的肩膀,跳到了他的床上。

慵懒放肆的样子把四个少年逗笑,耿嘉致才后知后觉地开口,“的确够离谱的,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我是说,你的妈妈。”

弘斯年摇了摇头,“原本律师是建议起诉的,但是我让父亲放弃追诉权。”

“就是有点可惜,”少年顿了顿,“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和长相。”

“就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虽然有点晚,你拍三下桌子吧,就当扫除噩梦。”耿嘉致一边说一边重新开始转瓶子。

弘斯年却笑着,一动未动。

第二次瓶口又指向弘斯年,快要停下时,耿嘉致踢了下桌腿,将停未停的瓶子逆时针回退了些,转而指向师星阑。

耿嘉致不怀好意地勾起唇,“你在伦敦西区待了多久?谈过恋爱吗?”

师星阑看他一眼,视线轻抬,扫过靠着烛光的姜吾,轻轻叹了口气。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出生在伦敦。外公是蒙特韦尔戏剧学院的教授,母亲是百老汇的音乐剧女演员,这些都是你们能够在百科上看到的内容。”

“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呆在伦敦西区的剧场里,我不知道你们的童年玩伴是谁,但是我的童年玩伴是马洛和莎士比亚。”他眉睫轻抬,指了指姜吾的方向,“在你学习乘法表的时候,我在读莎翁的《仲夏夜之梦》。”

在伦敦的街头巷尾,戏剧仿佛是空气中的尘埃,弥漫在日常的每一个角落。少年从小被长辈领着出入剧院,耳濡目染在那些明亮的灯光,华丽的布景以及深沉的台词当中。

周末的戏剧课是童年的惯例,他尽力模仿,逐句品读莎翁。前辈们称赞他天赋异禀,出生就是演舞台剧的料。

但师星阑自己却清楚,那些曾经颂唱过的十多年,远远不及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基地中度过的短短数月。

“至于恋爱嘛,我没有固定的恋爱对象。”师星阑轻描淡写地吐息,短短一句话让耿嘉致瞠目结舌。

什么叫做没有固定的恋爱对象?

“在表演中总是会遇到需要唱对手戏的女性角色,在我们这一行,有一种说法叫体验派。在舞台上,我即角色本身。角色的恋爱对象,就是我的恋爱对象。”

耿嘉致闻言咋舌,心叹语言的艺术。

“不过我有十分仰慕的对象,她叫玛加蕾特。[1]”师星阑笑着,昏暗的光线也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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