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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面再度张开。下一刻,更加迅猛的灵气密密麻麻地攻过来。肩膀、胳膊、手肘、手腕、大腿、膝盖、小腿…她靠着离忧伞消解了大部分攻势,但仍有不少灵气打在她身上,实在疼痛。
莫念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怪不得师父仇家这么多,恐怕等特训结束,师父的仇家就要新增她一个了。泽芷淡声道:"别忘了你的剑。”
莫念醍醐灌顶,终于想起了左手的剑。她只顾得用离忧伞抵御,居然忘了她手里也有剑,也能攻击。她咬着牙,左手一挥,比右手挥剑绵软了许多的剑气便冲泽芷而去,但是又被他打落。
继而又是数道灵气,莫念毫无还手之力,险些被打倒在地,撑着剑,呼吸急促,满头是汗。
泽芷道:“还要继续吗?”
左手的剑插入石缝,莫念借此撑着剑,站起身:“继续。”与此同时的魔域。
黑暗天地间盛开着千里血色幽冥花,极尽艳糜,宛如铺开的血色绸缎。
若是在这里地方打斗,都分不清溅在地上的是血还是花。莫羡提着败者的头颅,懒散地走在花海间,鲜血从他指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脸上溅了血,瞳孔无光,更显妖治。如果念念见了他这般模样,恐怕更认不出他是谁了吧。再往前走,是一条奔涌的血河,粘腻诡谲。莫羡随意将头颅扔进去,滚滚血河顷刻间吞没了这颗头颅。血河映在他的漆黑瞳孔中,平添一抹病态的红。他已经记不清这是手下的第多少条命了。
主动的、被迫的、死有余辜的、无辜枉死的、强大的、弱小的……
他想起魔尊那日对他说,世道对你如此,你难道不恨?恨啊。怎么不恨。
那时他以为妹妹已经坠海死了,万念俱灰,满心仇恨,这恨是对着不公的天道,也是对着无能的自己。要不是他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带所有人逃出去,何至于被告发,被背叛,乃至被人用妹妹威胁。
莫念为了不连累他,翻身跳下了海。
他是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莫念还活着的消息的,可惜那时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有时经过月州,总想着去父母坟前祭拜,但不知为何,始终没去。
得知妹妹还活着,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她,然而脚步还没抬起,身体便僵住,不敢见她。
念念会不会怪自己没去找她,会不会怪自己如今变成这幅模样?
莫羡看着血河中倒映的自己的影子,闭了闭眼。半响后,他向魔殿走去。
山巅之上,殿阁高悬,云雾缭绕,时隐时现。少女第千百次站起来。
握剑的手指上一层茧子,总也没消下去过。身上伤了一遍,好了一遍,又伤了一遍,如此循环往复,日子便一天天如水流过。
师父之前对她说,要在半年内突破筑基期,这样才有资格进入归明山秘境。
五个月过去,她终于突破了筑基期。
莫念收起不知是第几把磨损的铁剑,又将离忧伞收回储物戒,然后看向山崖边饮酒的师父。
泽芷除了开始那几天有个师父样子,后来又恢复原样,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说话就要将人气死。
如今他闲散一人坐在山崖边,对山独酌。山风徐来,吹动他的长发和衣袍,衣袂翻飞,绣着的兰草纹仿佛空明积水中摇曳的藻荐,风姿卓绝。
这一刻他的背影似乎极为寂寥,莫念无端想起一句诗。孤山不孤,君心心孤。
“今日就到这里罢。“泽芷忽然开口,他并未回头,却依旧知道莫念在看他。
“你已到了筑基期,该去寻你的剑了。”
“是。”
莫念朝师父行了一礼,转身下山。
天澜山高,云溪水潺。
后山,万剑池。
万剑池封存着世间万千名剑,来历各异。最脍炙人口的传闻便是万剑池是上古真神陨落后所化。他的骨肉在万千年间吸收天地灵气,化作灵剑无数,只待有缘小辈前来寻剑。而有些灵剑乃为前辈大能所留,代代相传。
并非只有剑修选剑,剑有灵性,亦会择主。在天澜宗,每个筑基的弟子都可以来万剑池挑选属于自己的灵剑。最近一批突破筑基期的弟子由常语闲带队,站在了万剑池的入口。莫念在队伍中见到几个眼熟的弟子。还看见了队伍外面,懒散靠在树上,擦拭自己灵剑的谢尘嚣。算起来,她忙于修炼,已经许久没见到谢尘嚣了。她前面还记得去戒律堂给谢尘嚣送饭,只是后面越来越忙,只偶尔见过几次。
谢尘嚣早就突破了筑基期。他本就嚣张,突破筑基期后闲着没事,开始一座峰一座峰的上山挑衅,跟同门对打还不够,还想挑战长老。
不过还没开打,就因为打斗时损害宗门财物,被关进了戒律堂。
五个月被关了四个月,几乎要把戒律堂当成家。偶尔有不关戒律堂的日子,他晚上回去睡觉都会情不自禁走到戒律堂门囗。
莫念苦修期间没能见到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如此,谁让他把戒律堂当家呢?
今日是弟子去万剑池选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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