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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两人是承天剑宗弟子,却未想到这两人的师父来头这样大,身上竟有化神期修士的剑符护身,他自知是奈何他们不得,便演了一出戏想骗他们离开,哪料他出门做戏之际,家中为炼丹准备的灵草却被至今尚不知名的窃贼趁虚而入,一窝端掉,于是不得不铤而走险,对金丹期的商砚书出手,却不想商砚书也没有那么好对付,在中了阴毒的情况下竟还能意外反击,反叫他被邪祟反噬吞吃,便有了郭朝阳杜子衡赶回方府时所见的那一幕。
他们推导出的真相是这样,毕竟两人获知的信息有限,路乘知道的倒是更多,他知道窃贼是谁,也知道商砚书说辞中的漏洞,他是唯一有可能推导出全部真相的人,但他不推导,就像大部分时候一样,他只在哥哥不在,需要他去找的时候会努力一下,但凡跟哥哥在一起了,他就安心躺平,盲目地当个什么都不管只需要吃吃喝喝的尾巴和挂件。
若非那夜被逼到没办法了,路乘也不会自己出手,只会想找到哥哥,让哥哥动手解决,不过也是这一番逼迫,叫他发现哥哥教他的法术竟然这么厉害,此前路乘从来没用其对敌,只在商砚书反噬发作时试着帮其平复过,因而他也一直不知道光音天经真正的威力,此刻在获知真相、知道是路乘真正消灭了邪祟的陈县令等人的崇拜目光下,他一面表现得云淡风轻,不过如此,一面内心无比膨胀,抱着胳膊想:原来我也这么厉害,我真了不起。
当然,他也没忘记例行吹一下他哥,对着恭维崇拜不断的众人道:“都是我师父教我的,我早就说了,区区邪祟,我师父那么厉害,随随便便就解决了。”
众人于是转头又来恭维崇拜商砚书,商砚书作为昨夜巨变的真正幕后黑手,听着这么一番赞美之词,倒也不脸红羞愧,只慈祥地摸摸路乘的脑袋,回吹道:“爱徒也不遑多让。”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吹捧着把对方越抬越高,一副要师徒两手拉手一起上天的节奏,他们不脸红,倒把旁边的郭朝阳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打断道:“邪祟一事这回终于真正了结,陈县令,我和子衡便不再叨扰,先行告辞了。”
“不可!”陈县令赶紧回过头,道,“仙长们诛灭方道文这等人面兽心的败类,除我平安县大害,我和乡邻们正准备大摆三日宴席,款待诸位呢。”
又来?!杜子衡当即和郭朝阳一起起身,两人连礼数都不顾了,道一声告辞,便匆匆御剑而去。
陈县令等人追着跑了几步,他们自然是追不上御剑的修士的,于是只得放弃,好在还有商砚书和路乘两人,仍可庆祝一番,可他们转回头,却发现方才坐于厅中的师徒两,也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了。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走?”路乘被商砚书提溜着,用缩地成寸的遁术转瞬间来到城外了,方才开口问。
那么多人给他夹菜,上回他吃得还挺开心的。
当然是因为那两个挡箭的傻小子不在,被灌的就只能是他了。商砚书不讨厌喝酒,但也着实不想浪费精力跟那群凡人虚与委蛇,无趣,除喂饱路乘外也没什么作用。
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则冠冕堂皇说:“为百姓除邪是理所应当,不可贪图酬报宴饮,而且平安县百废待兴,就不要浪费县中财力物力摆什么酒宴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他哥,真是周到又体贴。路乘深以为然且颇为钦佩地点点头。
带路乘离开平安县后,商砚书却也没急着用法术飞行离开,只慢悠悠沿着官道步行,走了不一会儿,便在前方路口处,看到了专程在此等候的郭朝阳杜子衡二人。
二人一齐行了一礼,杜子衡道:“不知商前辈和路道友接下来欲往何处?”
“我正准备带着爱徒去玄武城游逛一番。”商砚书微笑道,这也是他这回下山的真正目的,平安县邪祟一事,出手或是不出手,都不过是随手为之的游乐。
杜子衡立即道:“我和朝阳也欲前往玄武城,既然同路,不如一起?”
之前他和郭朝阳都是准备平安县事了后,便与这师徒两分道扬镳,此刻却来主动相邀,实在是他们对这看似平庸实则实力惊人的师徒两太过好奇,尤其是路乘用的那法术,他们至今不知道那到底是何来历,竟能如此厉害。
“有两位小友相伴,自是再好不过。”商砚书道。
这两个承天剑宗的傻小子虽然不如他的爱徒有趣,但在某些时刻,却也很能派上用场。
商砚书笑得真心实意,只是他的“意”向来很少是什么好意就是了。
郭朝阳杜子衡两人对此一无所觉,犹如两只傻狍子一般,一得应允,便神情欢快地加入了队伍。
某种意义上,他们倒是跟路乘也很合拍,年龄相仿,傻气相似,物种也相近,两只傻狍子和一只至今没发现自己认错人的傻小马,迈着欢乐的小步伐,跟随名为商砚书的大尾巴狼,就这样踏上了前往玄武城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