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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回答,生怕得罪了皇后和太后中的某一个。
魏氏不悦默了片刻,轻蔑不加掩饰:“瞧你吓得。要本宫说,你母亲纵然病成什么样儿,也不该把你教得如此难登台面。”
听见她对母亲的轻慢,沈乔笙蓦地攥紧手心。
皇后是给她上眼药,让她难受着,叫她知道天家的门不好进,万事皆要当心脸色,方便日后掌控她。
沈乔笙适时露怯,举止捏造出谨小慎微的畏缩感:“请娘娘教诲。”
她趴在地上,掩压的眼神明亮无比。
马上就来人了,再忍忍。
皇后翘起护甲揉按太阳穴,放缓语气:“你既要许太子,就收好这副小门小户作态,譬如这套繁华首饰你戴着分外招摇,在外头落下个骄奢的话柄,岂不是丢太子的脸面?”
时有宫女端碗轻盈入内,低声耳语:“娘娘,您要的凤髓羹温好了。”
皇后抬眼,反扣书卷接来精致的白瓷盏,宫女未离开,看着皇后优雅饮尽汤羹,才小声禀告:“娘娘,长公主宫里来了人求见,说是给您送些东西,并代长公主向您请安。”
来了!沈乔笙竖起耳朵警觉。
“真晦气,没听过还有奴才代主子请安的,本宫不见。”皇后刻薄的声音中鄙夷显现,又似是顾忌什么,皮笑肉不笑,
“不过也是难得,谢袭容想起给本宫这个生母送礼,去拿进来瞧瞧。”
宫女从屏后绕出,碎步出门,不久便捧着只略沉的箱子回来。
皇后不耐地吐了口气,凝得气氛并不很轻松。
屏外沈乔笙跪在门口,瞥眼看见一条莫测的身影静立宫外。
“啊!!”
屏内宫女陡然失声尖叫,开敞的箱子“啪”地掉落。
第二次经历,沈乔笙再被惊到。
屏风遮挡,她不知道宫女看到什么大骇至此,只见汩汩黑血从屏下漫出。
天。匣子里怕是有几条人命。
皇后坐直身体,精致的指甲尖死死攥住引枕,狠瞪宫女:“鬼叫什么?”
“奴婢该死,皇后娘娘恕罪!”宫女飞快跪下掌嘴。
拼命忍住恐惧的抽泣,巴掌声一个赛一个响亮,连声不敢停。
皇后沉默着,不断的掌嘴声盖过她急火攻心的深呼吸。
碎裂声爆响,皇后将手边物件狠命挥扫在地,凤眸中怒焰冲天:“混账,疯子!本宫怎会生出如此怪胎?果真……果真是个累十世的孽障!都给本宫滚!”
沈乔笙注意到门口的人离去,大抵是回去复命,她见势而为,趁乱随宫女一起退出坤宁宫,远远跟上去。
她的腿跪得没了知觉,只得艰难地跟在远处,边走边沉吟:
中宫地处极南,前面那人竟然还往南边走,可见不是回后宫。
眼下又是清晨,长公主或有可能在御湖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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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湖中央佛堂内,地龙烧得正旺,暖室如春。
中书府令屈澈换下朝服,一袭麻白直裰,走隐秘小径到来。
他站在外头笑道:“微臣拜见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咻!
门内瞬间射出一枚黑棋。
屈澈惊起避让,棋子从他耳际如电闪过,迅猛打入檐廊外的石柱,深嵌其中,柱身霎时裂痕遍布。
“错了错了,微臣嘴碎玩笑。”他连声改口,弓腰进门。
内间,谢袭容斜倚凭几席地而坐,身姿慵懒落拓,支起的长腿边摆张棋盘,悠然自弈,对来人眼皮也不抬一下。
屈澈明知谢袭容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为生存,为大计,不得已自幼扮作女儿样,他还敢拿“公主”称呼到本人面前舞,活该讨棋子儿吃。
他自觉坐在谢袭容对面,执棋加入对局,
“听说昨晚您那儿又是一整夜没消停?”
昨晚是本月来伏杀谢袭容的第九批刺客。
但本月才过去八天。
谢袭容从鼻腔里浅淡嗯了一声:“皇后的人,刚遣人送回去了。”
话说的风轻云淡,屈澈听得心里犯怵。
人是送回去,就不知道成什么鸡零狗碎的形状了。
谢袭容十八岁开府出宫,府邸豪奢庞大堪称诸皇子之最,几年来身承太后和陛下的圣宠。
如今陛下醉心仙道,太后偶有垂帘听政,又因年迈需要个贴心人陪伴,随传谢袭容回宫暂住。
如今这位长公主居然依仗太后,隐有摄政之势,这让其余党派怎能坐的住?
首当其冲就是皇后太子党。
他们如常闲谈,落子来回却一丝不停歇,围追堵截,竞相厮杀。
屈澈说:“宫中虽也不太平,但大内布防严密,比起公主府,到底还算是清净。”
几句话的功夫,棋盘上白子已被杀得溃不成军,黑子包围连城,固若金汤。
屈澈早习惯自己片甲不留的境况:“眼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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