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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
逢春和觉夏都不会水,即便反应过来也未必能及时将曲瑶镜救起,也幸好救她的人是太子,是她正儿八经的亲表哥,若换做旁人,难免会有些流言蜚语。
曲瑶镜颔首道:“回头是得好生向他道声谢。”
她随寿宁长公主夫妇一走十年,对这位太子表哥也只留有个体弱多病的印象。
只听传闻,太子景曜生得玉质金相,素有白壁美名,是人人称道的如玉君子。
当今帝后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景曜身为东宫嫡子更是得益,出生后便被册为太子,他自幼聪敏好学,行止有度,如圭如璋,又心慈仁善,深得圣心,如今已二十有五,颇有仁君之风。
若要细论,她这位太子表哥,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燕国上下,除圣人之外,何人比得过他位高权重?
一瞬间,曲瑶镜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她一把抓住觉夏的手,拧眉压低声问:“你可还记得太子殿下生何模样?”
她一双手寒凉如冰,惊得觉夏直激灵。
看着曲瑶镜那双亮得吓人的眼,觉夏有些惴惴不安,只好硬着头皮回忆那位太子殿下。
“奴婢并不敢直视贵人,只记得殿下神采英拔,温润谦和,不语也带三分笑,只可惜眉目间难掩病弱,不过到底是太子,便是站在那就足够令人望而生畏。”
犹记得那几位在郡主跟前嚣张跋扈的贵女,一瞧见太子个个都噤若寒蝉。
现下回想起来,那位太子殿下,真真是觉夏从未见过的龙章凤姿,清傲绝然,仿佛九天上的仙人降落凡尘,高不可攀。
“听说太子殿下身子骨也不甚康健,将您送回来不久,东宫那边便也请了太医,虽未传出的风声,但这几日殿下也都未上早朝,”觉夏想了想,有些羞惭道。
听着觉夏磕磕绊绊的形容,曲瑶镜脑中也渐渐勾勒出一个身怀神仙玉骨,却又如琉璃般易碎的轮廓。
她对落水后的事并非全无记忆,昏过去前,朦胧中曾瞧见有人飞快朝她游来,河水模糊了他的相貌,只记得一抹深沉的白,但也能借此以及觉夏的描述推测出,他与梦中那阴翳嗜杀之人截然不同。
曲瑶镜不由得回想起落水前发生的事,李家那姑娘自称随公主一道来看她,想来正中那众星拱月的便是某位公主。
既然牵扯公主,太子会冒险亲自救她,倒也不那么奇怪了。
见曲瑶镜陷入深思,觉夏便回身在鎏金四脚铜香炉里添了什么东西,吹燃后,炉里并不见烟,只一阵清透的甜香渐渐氤氲满室。
那香气,自溢出那一瞬曲瑶镜便闻见了,味道虽甜,却并不浓腻,清新袭人,仿佛有些方才吃过的,青梅蜜饯的味道,她有些迟疑道:“这是云胶香?”
觉夏点头笑了笑:“咱们初初回京时,太子殿下送来的贺仪中便有这一屉云胶香,说是有平心静气,助眠安神的作用,您近来日夜不安,我与逢春便自作主张燃来试试,虽然瞧着好像无甚效果,您到底还是魇着了,但胜在香气袭人。”
曲瑶镜爱折腾瓶瓶罐罐,颇通香道,觉夏两个跟她久了也略懂一些,云胶香也叫安息香,她也曾带着她们制过,只是颇有些麻烦,唯剩那盒在金陵时便随着她那可怜的画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两个丫头清点贺仪时,一见这屉香丸,便知曲瑶镜会喜欢,也没收进库房,就近放在了卧房的博古架上,现下倒是便宜取用了。
曲瑶镜嗅着那香隐约觉得味道与她制过的颇有不同,但世间香方万千,同一种香,制法和制材也未必相同,加之她有些心虚,为她方才对太子那阴暗的无端揣度而羞愧,所以也并未将这点不同放在心上。
她浸在甜香里思忖,这位太子殿下,应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
也幸好燕国男女大防并不严苛,若如前朝那般,她要么嫁给这位救命恩人,要么就得一条白绫悬梁自尽。
太子今年二十有五,应当早已娶妻生子了吧……
觉夏收拾停当回来,听帐中无声,掀开帘角一看,便见才说毫无睡意的曲瑶镜,已经抱着锦被陷入熟睡中。
她抿嘴笑了笑,将被褥在脚踏边铺好,又回身将烛火吹熄,等她阖被躺下时,已是哈欠连天,心想这香对郡主无用,对她倒是挺好使的。
这点思绪一闪而过,觉夏便陷入黑沉的梦乡。
今日月色正好,为着方便透气,卧房的轩窗并未关严实,凉幽幽的夜风徐徐吹入,薄如蝉翼的帷幔随风吹拂,一起一落间,床榻旁赫然映出一抹清癯孑立的身影。
他仿佛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却又坦然自若,似乎根本不惧被人发现。
他旁若无人地在床榻边坐下,居高临下的端详着,熠熠生辉的墨眸中映出她乖巧的睡颜,她眉心褶皱依旧,哪怕双眼紧闭,眼睑也止不住地轻颤。
安息香也并没能让她安神。
他就这般静坐着望着她,僵如磐石,许久才缓缓探出骨节分明的长指,隔空描摹着曲瑶镜柔美的轮廓,似触非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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