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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领口松散,似乎还能看见荒唐后的遗留。
自新婚之夜,他与钟令音的初识,他敏锐地觉察到自己像是冲破了某种桎梏,而钟令音身上的种种古怪,二者相结合,他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会着了她的道。
归宁那日替她强出头,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他怀疑过钟令音是否给他下过蛊,但四处探寻后发现并没有。
后来她打着关心他的名义去了他的书房,他也怀疑过钟令音是否别有用心,但她那种落荒而逃的软柿子模样,实在是难堪大任。
再后来,就到了春蒐,她更是古怪。和萧时桉有所牵扯,对酒席上的事情似乎也是了然于胸。
但若真是她策划,怎么会傻到把自己赔进去?
怀中女子睡得安稳,额头也随着颠簸点擦着他的下颌,茉莉花油的馨香将他身上的雪松气味完全盖住。
他向来不喜欢花香,觉得腻味,但她身上的味道,他不抗拒。尤其在那一夜荒唐时,随着她发丝轻拂,好似带着调情和安抚的意味,很是好闻。
沈知行觉得自己也是古怪,为什么面对她总是会把握不住心智。他此刻竟想低头去亲吻她的唇。
强人所难,是非君子所为。但他已经强迫过一回,做禽兽的滋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更何况他们二人是夫妻,夫妻之间行亲密之事天经地义。
他环在钟令音腰腹的手不自觉地摩挲,可能有些痒,钟令音哼哼唧唧地想逃过他的玩弄。头后仰,唇擦过他的脖颈,脸颊,然后是嘴唇。
他满意地没再捉弄她,调整坐姿,让她窝在自己怀中安睡。
沈知行不是傻子,事到如今,所有事件的发生都指向一个人,钟粟青。无论是归宁,春蒐,还是昨日山匪劫道。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底气,觉得自己能入得了他的眼,上赶着往上凑?甚至早在一年前就能提前布局,是生怕自己的姐姐姐夫感情和睦,自己不能横插一脚?
钟粟青这样的做法,是看不起她的姐姐,还是看不起他的人品?
还有钟夫人也是个拎不清的,轻而易举就能对自己的女儿口出恶言,甚至在归宁后的这些日子里也并无悔意。
沈知行突然觉得钟令音有些可怜。
对,就是因为她可怜,自己才对她有些关注,毕竟是夫妻嘛。
他长舒一口气,这么多天难以解释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觉得无比轻快。
——
钟令音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霄云镇的一间客房。这间客房的摆设她也很是熟悉,是她记忆里曾在霄云镇住过的那一间房。此时都已近黄昏,残阳透过窗牖支开的缝隙跃进屋来。
因为被掳掠的缘故,她身上几乎所有饰物都被洗劫干净,发仅仅用了一根竹筷挽着。她睡相一直不太好,此时竹筷早已不知所踪。
她揉揉脑袋,有些恍惚,沈知行不是说要回祺灵围场,怎么还将她送到这里来了?还有他那么一个不安全的一个人,自己怎么能在他怀里睡着?
算了,钟令音索性将四散的外衣也脱下,赤足下床就推开窗透气。
这间客房在二楼边角,旁边两三株桃花生的高大,枝桠繁密,却不遮挡视线。霄云镇的黄昏时候最是热闹,大街上人头攒动,烟火味浓。她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卖糖葫芦串的白发老翁。
身后的屋门被推开,老旧的榫卯发出不算悦耳的声响。
钟令音趴在窗边,大半个身子都已跃出窗外,她连头都没回就喊道:“茯苓,你看那个白发老翁还在。”
轻快的语调,还带着女子的甜美,和她以往故意卖弄风情的甜言蜜语很不一样。
沈知行站在门外,没往里踏进一步。
“那里好像有热闹可以看,茯苓你同我一起去吧。”钟令音如藕段似的一节小臂攀在窗扇,数层水云纱质地的衣裙如朦胧的云彩将她簇拥,风卷花瓣如萤火飞舞,夕阳余晖亦描绘着她的轮廓,将所有的美好勾勒,“诶,姓沈那家伙有没有给我们钱呐?”
如果她没说出这句不中听的话,应该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可现在沈知行只觉得她是只白眼狼,自己何曾克扣过她的吃穿用度。
他手做空拳掩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
钟令音的笑僵在脸上,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头顶上飘过一只嘎嘎叫的乌鸦。
完蛋!这种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尴尬,简直是想让人原地凿个地缝钻进去。
陛下尚在围场之中,这家伙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做什么?难道他是察觉到霄云镇的问题,所以在这里蹲守?
不对,沈知行不会以为秦朗说的话是真的吧?以为是她自导自演谋划山匪劫道一事?或者以为她和萧时桉是一伙的,毕竟那土匪头子可以是西北巨富赵珉独女啊!
钟令音想去买两斤核桃补补脑子!
闲适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从脚底板升起的凉意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她倚着窗,半侧过脸去:“世子没回围场吗?”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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