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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还要讲,“世子妃被摄政王安顿在堂屋,好吃好喝,看着挺舒服,摄政王看着不近人情,倒还蛮会怜香惜玉的。”
“诶?主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哦,是赶在天亮前下山啊!”
此时,燕贺口中被好吃好喝供着的钟令音,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因为羌风将赵玲瑶提溜进了堂屋。
刚刚高高在上面色红润的女侠,此刻满脸煞白,跌坐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盯着钟令音,盯得她头皮发麻。
钟令音和茯苓对视一眼,身体很诚实离开椅子,有些结巴:“女侠,你……”
“你们欺负人。”赵玲瑶愣愣地吐出一句话。
虽然是赵玲瑶先做的土匪,劫了他们的道,但有一说一,萧时桉确实不是好人。
所以钟令音没什么底气:“你放心,不会真害了你的性命。”
赵玲瑶眨眨眼睛,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是什么含义,但应该是没听明白。
因为她的眼尾和嘴角都慢慢往下坠,更心酸的是她还不敢哭出声音。
钟令音忙道:“我的意思是你不会真的死,就是,死,也不会真的……”
赵玲瑶的眼泪流得更多了,钟令音手忙脚乱地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
这时,茯苓将钟令音往椅子上一按,然后往赵玲瑶心上狠狠插上一刀:“我们夫人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刚刚是真的要杀我们,所以你马上就会死。”
说完,她还狠狠瞪了一眼赵玲瑶,“再哭的话,你现在就会死。”
赵玲瑶没安静多一会儿,罪魁祸首就踏进屋来。
泥点子溅在玄色衣袍上像是夜幕上的形状各异的星辰,萧时桉将白玉牌搁放在桌案后,目光从钟令音脸上扫过。
钟令音和茯苓识趣地避到角落,她甚至还往门边挪了挪,要不是萧时桉的眼神压迫感太强,恐怕她早就跑出屋去了。钟令音没敢再动。
萧时桉的目光最后落定在赵玲瑶身上:“三年前,赵姑娘因一桩婚事逃离西北后音讯全无,没想到竟是在祺灵山扎了营。”
赵玲瑶呆呆看着萧时桉:“你是故意被我抓来的?”
萧时桉叹了口气,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霄云镇百姓对墨云帮怨声载道,赵姑娘依旧管束不好自己的人,总有一天会跌大跟头。”
赵玲瑶瞪大双眼,上半身直立起来,对着萧时桉怒道:“我们从来没有害过人!今天下山拦你们马车也是第一次!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第一次?”萧时桉宛如听到一个笑话,鼻腔发出一声嗤笑,“霄云镇近两年的府衙案宗骗不了人。”
赵玲瑶还欲再辩,门外传来几声惨叫,随后就见羌风拖拽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往堂屋走来。
“王爷,属下已探知清楚,他这些年打劫来的钱财皆以‘周秦’这个名义存在了永晟钱庄,这是从他身上搜来的银契和钥匙,”羌风将男人摔扔在地上,然后将手中的银契钥匙呈送给了萧时桉。
“秦朗?”赵玲瑶不可置信地去揪男子的衣襟,“你都背着我干了什么!”
秦朗浑身是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双眼睛更是肿得睁不开:“当家的,是我糊涂。去岁春末我下山采买,遇到了一个姑娘,她让我替她做事……”
“秦朗!”钟玲瑶猛然拽住他的衣襟,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眦目欲裂,“枉我如此信任你!今日你言要劫富济贫,软磨硬泡让我下山劫道,又是为了什么呢!”
“也是今早那姑娘传信与我,让我务必要赶在今日午时之前下山劫道。”秦朗涕泗横流,猛然瞧见站在门边鬼鬼祟祟向外走的钟令音,疾呼,“就是她!”
钟令音本来就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正想着偷摸溜出去,就被秦朗喝住,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赵玲瑶就已从地上站起来,竟是想来抓她。
她也来不及解释,一心只想跑,没留意脚下的门槛,身子失去重心。
完了,看样子是要摔个狗啃泥了。钟令音认命地闭上眼睛。
没如料想中的一样,温热的触感从胸前环绕至后背,雪松气味萦绕在鼻间。
耳畔微喘断续的呼吸,正经中略带揶揄的语调:“夫人,又脚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