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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渡船,田向和侍从们勒住马,停在岸边。
一个侍从问:“相邦,去那边守济水的营地调集舟楫人手吗?”
田向没说话,只坐在马上静静地看着俞嬴和令翊。船上,他们并排而立,也看着田向。
令翊取弓,抽出箭来。
“长羽!”俞嬴的手抓住令翊的袖子。
令翊不断拉弓,一串连珠箭射出去。
众侍从赶忙举剑来挡,田向却不闪不避。
令翊的箭似乎全无章法,并没射中谁,只除了最后一箭——射中了田向的发冠。
这一箭力气不小,冠缨断了,发冠掉下来。田向的头发半散,样子有些狼狈。
早在令翊一通乱射的时候,俞嬴便不阻止他了,此时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令翊轻声问:“若箭再低上几寸,你会不会恨我?”
不等俞嬴说什么,令翊已道:“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临淄城诸侯馆诸使节、质子都收到了先齐侯剡某位“亲信”所写的《讨逆贼午书》,控诉了新任齐侯午的狼子野心和弑君杀兄恶行,号召天下共讨之。这讨伐书言语犀利,有情有理,气盛辞断,几乎可为讨伐檄文之范本。
魏溪读了连称“壮哉”。
附着于给魏溪和柏辛的《讨逆贼午书》的,还有一句短书:“自己人打有什么意思?赶紧伐齐!跟君侯说说,魏赵谁拿下齐国城池多,你们相争的黄城就归谁!”
魏溪笑,倒是个主意!
赵馆中,柏辛也笑,可惜,前两天好不容易打听到君上送给亦冲先生什么,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呢。!
听老仆由说“公子”,王渔和张满都怔一下,却也都明白他说的是谁。张满道:“可——”
老仆由道:“听我的,放
公子走吧。”
王渔和张满对视一眼,王渔对侍从们道:散了吧。?_[(”又对俞嬴行礼:“渔等恭送上大夫。”
张满和老仆并其他院内仆役也行礼。
俞嬴经过老仆由身边时,笑着道谢:“多谢老丈。”神情一如许多年前她多谢老仆由送醓醢时的样子。
老仆叫她:“公子——”
俞嬴一笑。
俞嬴随着令翊和孟敬先生等墨者并她那些被田向带来的侍从快步出了相邦府,骑马坐车直奔临淄西门。
令翊道:“只怕已经封城,只能强突出去了。”
车内,俞嬴道:“看看城门处是田卓的人,还是田午的人。我耍诈扣下了田午交与我的信物,可见不诚信有不诚信的好处。”
听她此时还有心思做这样的谑语,令翊心里一松。而与俞嬴同坐一车的孟敬先生,最讲“言必信,行必果”的墨者,竟然也脸上浮现了些笑意。
孟敬先生道:“你幸好不真的是我们墨家人,不然矩子怕是会对你动墨者之法。”
俞嬴笑。
说话间已将至城门处。令翊道:“似乎还是田卓的人。”
城门将封未封,盘查甚严的样子。约莫还是田卓听说齐侯车驾遇刺时下的令——临淄是都城,不是他一个小司马能随意决定封闭的,只能严加盘查出入。
那在这些城守看来,公子午就还只是一个被软禁的公子,他的信物不管什么用。另外,他们今晨看着俞嬴出城,后来又看着俞嬴一行被相邦带回来……
俞嬴从怀里掏出一封帛书:“齐相签发的使节过关文书。”
令翊微不可察地皱一下眉,接过来,递交给守城官吏。
守城官吏是最见多识广的一类人,使节出关文书一般是掌管质子行人的官署签发的,当然也有相邦甚至君上签发的。与军情等不同,那些可以用竹木简泥封,过关文书需常要验看,故而多用帛书。这帛是相邦府的书帛,素白,不算名贵,但上下缘有石青色封边。字,守城官吏认不好,文书是相邦府签发的,却不一定是相邦亲书。让守城官吏皱眉的是这个印章,况且还有晨间的事……
守城官吏问:“尊使,这文书上怎么是相邦私印?”
俞嬴道:“我等要走,贵国相邦再三挽留。我等不得已,只得作商贾样出城,与相邦不辞而别。结果相邦又追了出去。但敝国着实有事,再次与相邦解释过,相邦体念我等思乡之情,设宴饯行,又亲自签发了使节过关文书。贵国相邦着实好客得很。”
“至于为何用私章,”俞嬴笑道,“那我等就不清楚了。约莫相邦是有些醉了吧?怎么,这私章不行,得让相邦加盖相邦印玺?”
守城官吏忙道:“不敢。”
这位燕使所说一定有内情,大人物们说话常常如此。守城官吏想一想,晨间虽闹腾得厉害,但相邦带他们这一行回来时,确实不像看押的样子。今天怎么就这么乱呢,主街那边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守
城官吏还在迟疑,俞嬴笑道:“天色不早了,城守是要我们去相邦府再吃一顿饯行宴吗?”
有相邦府签发的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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