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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
把红烧肉当成悬在嘴边的红萝卜，才会迫切地想卖力干活，为自己干，为能大口吃肉的日子，卖力干。
啥是个体户，这就是个体户的魅力。每天出力多少看得见，时时付出，时时回报。不用在工厂掐点上下班，干多干少差别不多，靠着死工资，没激情、没动力、没成就。
当然，肉不白吃，说到底，沈柔娇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让村里更多的人，为她赚钱。
满山遍野的药材，靠三个人是挖不完的，人多力量大，也就意味着，人多钱就多。
在源头搞药材收购站，成本比县城低，即使不坑不骗，也有很高的利润，通过一千斤地黄，搭上药材大王，她就不怕收来的药材，卖不出去。
......
一周后，终于等到放学的沈柔娇，找急忙慌地背着解放包往车站赶，能回村的最晚一班车是晚上七点。
现在已然六点半，时间太紧张，她加快脚底速度，在学校门口迎面撞上往里走的人，对方像座岿然不动的大山，沈柔娇被撞了个四仰八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人是沈柔娇撞的，歉却是他道的。
啊？
奶狗音？
好好听！
“能起来吗？我拉你。”仍是来自奶狗音的关怀。
三秒内，沈柔娇完成内心铺垫，声音好听的，都长得不咋好看，但愿这声音，能有张与之相匹配的脸。
她眯起一只眼睛，快速扫了下那张古铜色英气的脸，虽不奶狗类型但也不丑。这脸她见过，就是打篮球的那个新生。
“不用，我自己能起来。你是什么粥？还是什么羹？”沈柔娇拍着身上的土，低头问。
哈？
粥？羹？
“算了。现在几点？”没时间搭讪，她着急去赶公交。
哈？
没点正常问题吗？
“算了，我自己看。”奶狗刚才伸手拉她时，沈柔娇看到他腕上戴着手表。她往下一蹲，视线正好与他的手腕齐平，六点四十二分。
难怪说时间如白驹过隙，摔一跤的功夫，留给沈柔娇的时间只剩十几分钟。
额！
她知不知道这样蹲着看时间，很像狗!
“散了吧。我着急赶车。”懒得理会奶狗脸上匪夷所思的表情，她挥手让他走，自己则理正书包，抬脚离开。
刚走出没两步，又被拽住，奶狗抓着她书包的背带，关心地问道：“你怎么赶？”
什么鬼问题，除两条腿，她还能怎么赶？
“飞着赶？”沈柔娇扑闪两个手臂，像个大扑棱蛾子，假装诙谐地无奈回答。
“我送你！”奶狗仍旧抓着沈柔娇的书包带，把她拉到校门口，朝一辆小汽车走过去。
真是小轿车啊。
白色车身，车前脸方正有型，车灯长方形，线条多是直角，很像用纸盒做成的模型，比记忆中的桑塔纳好看、高级。
最关键的是，79年能开上小轿车，到底是什么家庭？
“同学，这是你家的汽车？”兴奋的沈柔娇已冲到前面，走得比他还快，回头问奶狗。
“别问这么多。”他英气的眉毛斜上去15度，看上去还挺凶，是奶里奶气的那种凶。
走到车门边，奶凶的人敲了敲车窗，玻璃从里面摇下来，驾驶座上的人立刻坐直身体，态度殷勤，“长庚，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哦，是羹。
沈柔娇总算想起他的名字：顾长庚。
“王叔，麻烦你，先送我同学去县公交站赶车。我去宿舍拿东西，你回来，估计时间刚好。”顾长庚拉开后座的车门，指挥她坐进去。
这是什么高级待遇，坐进车里的沈柔娇吓得不敢乱动，只有眼珠子前后左右不停地四处瞅。
王叔扶着前排车椅，扭转身体，晦暗不明地看了眼沈柔娇，“那，姑娘，我们走吧。”她没敢搭腔，只是点点头。
车子启动后，沈柔娇才想起忘记说谢谢，她着急地摇下车玻璃，对路边的顾长庚说：“羹，谢谢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羹？还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