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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毫犹豫,点头。
“不只是余毒,”他又道,“世子连当时怎么去的那地方、如何受的伤都忘了。这么长时间,我们都还不知道是谁伤了世子。”
高医师叹气:“世子的头部应该在当时受到了撞击,这是这么长时间都想不起来的事,以后再想起来就更难了。”
姜念遥听了这话,暗暗存在心中。
高医师仔细把脉,又提笔写下一道药方。安康候在一旁,时不时搭把手。
“余毒留在体内终是危害。好在世子之后会一直留在京中,不必再回北地日日舞刀弄枪。”高医师又看向姜念遥,劝诫道,“还望世子夫人待世子醒后多多劝他,为了身子着想,安心留在京中才是最要紧的事。”
姜念遥心中一动,对他颔首:“圣上既然让夫君在翰林院任职,夫君自然会在京中长长久久生活下去。”
待看过世子身上的伤,安康悄悄送走高医师。
姜念遥随着安康一起送高医师离开,心中感叹,想不到三年之久,余他的体内就还留有余毒。
她缓缓步入屋内,不期然撞上床上那人的目光。
因着刚刚醒来,那道目光并不像往常那般有压迫感,而是有些许的迷茫。
姜念遥心中一颤,惊喜地笑出来。
“你醒了!”
只见谢久淮支起身子想要起来,姜念遥急忙上前扶住他。
“不过是旧伤,并无大碍,不必担心。”谢久淮任由她扶起,坐在床上,声音虚弱,连连咳嗽两声。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姜念遥轻声道:“哪怕是旧伤也要小心,你昨日昏迷,我们都担心坏了。”
她说着,从桌边倒了一盏温水,关切地递到谢久淮嘴边:“世子要不要喝水?”
谢久淮喝下水,开口问:“我昏迷了多久?”
“约莫七个时辰。”
一听这话,谢久淮笑了:“不过七个时辰,倒像是好好睡了一觉。”
这般境况下他竟还能笑出来。
姜念遥不知怎么,心生几分埋怨。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谢久淮忽然开口。
姜念遥冷不丁被这话惊到,连忙掩盖内心的情绪:“世子怎么会这么问?世子昏迷,我担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骂你。”
谢久淮侧头看着她,因着刚刚醒来,眼梢还带着红意。
姜念遥盯着那抹红看了半响,默默移开目光。
室内一片安静。
“我,”她吞吞吐吐,“我只是担心世子的身子,今后还望世子万事小心,多顾念自己的身子。”
谢久淮慢悠悠下了床,听着这话,脸上浮现笑意。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
温水入喉,倒是让他清醒几分。
再看向姜念遥时,他的眼神已带着探究之意,不说自己昏迷生病之事,反而提起此前在马车上被打断的话:“谢某歇了这些个时辰,还多谢姜娘子费心。只是听闻姜娘子这些年来身子虚弱,还是要多顾念自己的身子才好。”
姜念遥才刚想开口说自己身子并无大碍,这次昏迷的可是谢久淮他自己。结果话还未出口,就听谢久淮继续说道。
“三年前,姜娘子生了场重病,可是真有此事?”
昏迷醒来后,他的第一件事竟是继续打探三年前的事。
姜念遥心中五味杂陈,想起医师的叮嘱,又想起昨夜的梦。
她沉默片刻,终于回答:“是。”
旁的一句也不愿多说。
谢久淮却坚持要问到底:“那时你在何处养病?
“国公府在京郊置办的一处宅子。”
“为何不在国公府,而是要去京郊养病?”
“那里清静,我也怕过了病气给家里人。”
“姜娘子在那里多长时间?”
“六个月有余。”
姜念遥答完这话,终于看向他:“世子问这些做什么?”
谢久淮浅笑一声:“我们既已成婚,自然是关心姜娘子。”
说完,他又继续问:“可有何人与你一起在那处宅子?”
姜念遥笑了:“与我一同在那里的还有姜家的几个仆婢。夫君若是不信,问过他们便可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谢久淮望着她,也笑着,笑意却不及眼底。他眸光微闪:“我并未不信,若是冒犯了姜娘子,还请姜娘子莫怪罪谢某。”
姜念遥听出他的试探之意,面前熟悉的那双眼眸如今如此陌生地望着她,她说不出旁的话,怕是一开口就泄露了心中的怯意和苦涩。正沉默间,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阿兄,你醒啦!”
谢清韵地迈过门槛走进来,身后跟着端药小心翼翼走进来的小厮。
“阿兄,药熬好了,快来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