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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留朔先前教她驱动符篆而非自己来,约莫是灵力耗尽。此时尹萝也不催促,只静静等候,偶尔对他投以关切的一瞥,表达友善。
她记挂的不止是《阴阳博弈》这一本书,还有张家藏书阁。
张留朔沉默而得体地规整了仪容,无需抬眼也能感受到那份如影随形的目光。
他想起苏绛霄信誓旦旦又隐含得意地声明,方才那个女子是他的剑灵。
“剑灵?”
苏绛霄的态度分外笃定,同他道:“她还太弱小,也不能说话。你不要在她面前点破,等我修为再精进些。”
高修为的剑修能与剑建立连接,以苏绛霄修为做到这点并不难。
她却是真的不能与苏绛霄‘心意相通’么?
张留朔解开那道蝴蝶结,很浅的伤口,是利器所致。
她顺势拿出一把匕首,展露凶器似地递给他看。
对上视线,她仍是笑。
张留朔隐约看出几分微妙的讨好,她不能开口言语,只以目光追随着他,正大光明注视他的动向。
逃跑后折返,如今亦不曾离去。
他垂眸,将渗出血珠的指尖摊在她眼前。
?
你自己拆的包扎,干嘛一幅找茬的样子啊!
尹萝看了他几秒,有求于人自认理亏,撕下一截衣袖再次进行包扎大业。不知为何这只手却躲了一下,她眼明手快地逮住了,细致地缠绕几圈,这次没打蝴蝶结。
她举起成果,真诚又专业。
张留朔面不改色地抽回手,语调静谧得与陷入黑暗的沼泽融为一体,些许森凉:“你不回掖云天?”
尹萝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也站起来,表明立场。
张留朔便不再言语,指尖凝出传信鸟的雏形,顷刻又散了。
他并不急躁,过了
会儿又试,指节奇特地律动宛如把玩着某样小巧的乐器,凝成实质的传信鸟腾空飞出。
不知过了多久,两架飞舟出现,上方的人跳下来。
“二公子!”
呼喊紧张地破了音。
张留朔道:“先回去。”
那几人看见被他带上的尹萝,目光亦有奇异。
回到张家没多久,张留朔再次陷入昏迷。据说伤势极严重,强行催动灵力导致反噬,需要卧床静养,过几天应当就能醒来。
尹萝则被拉去换了身新衣服,然后——
开始喝药。
“……”
如果她也有技能卡牌,应该就是‘喝药’吧。
发动以后随机苦死在座的各位。
尹萝不知道张留朔是怎么吩咐下去的,想想发烧和嗓子的问题还是喝了。她的住处就在张留朔的院子里,位于东侧的一间屋子,不定时会撞见一波波过来探望的人,大致说了些关心的话,她完全没仔细听;有几个人同她攀谈,她便仗着不能开口,正大光明地敷衍走神。
张家藏书阁的外层就有《阴阳博弈》的后半本,她进入时没受到阻拦,果然刷点张留朔的好感对看书有益,不枉她每天雷打不动早起去看他,起码让侍从也觉得他们关系不错。
后半本开篇就在讲生死之间的牵连、转换,拿善恶做例举,讨论了人和妖魔的对立:若有对立方不存在,是否其中一者单纯存在世上也是合理的;而一方对另一方的仇视,换个立场也是同样。
……这都开始讲哲学了?
妖同样可以吸纳灵气修炼,那么人与妖魔气之间是否可以达到某种共通的转换。同理,能被催衍出的怨气也是这个道理。
尹萝想起关岭书阁那具被灌注怨气的魔尸,不正是所为不同之间的融合。
那个模糊隐约的概念终于成型:
相悖相生,或许也能用来形容怨气和灵力。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掌,要是单纯用催动灵力的方法不行,倒推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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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看见屋檐下站着的人影,险些慌乱,克制住了屏声敛气地垂首:“公子醒了,是否感觉不适?”
张留朔仪态端严,不如在外的规整装扮,衣着外只披了一件素雅的白色衣衫,垂坠如流水。他看着纷落串成幕帘的雨滴,在院内扫了一眼。
侍从察言观色,道:“公子带回的那位姑娘这会儿去了藏书阁。您昏迷的这几日,她除了看书,便是来看望您。”
张留朔轻颔首。
侍从退下后,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回禀公子,大公子与二公子近日争端不休,皆不承认暗杀之事是自己所为。因随行侍从出卖公子行踪,家主已命人将院中人尽数换过,将二位公子派去了南边。”
暗影道,“家主查验过后,认为也有其他世家所为的可能,望公子少与掖云天来往。”
张留朔神色淡淡,本就是他自己做的场
戏,有些事暂且避于人前更轻便些。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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