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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就是满柜子的文书档案。
他衣服还没换,织金曳撒华贵逼人,可能是官服加成,看起来正派不少。
屋里没别的人,林庚处事随意,指着桌案对面的椅子道:“坐。”
徐诚哪敢坐,没给他跪就不错了。
他怕胆气消磨,见好就叭叭说。
“之前送去林家屯的一千五百两银子,是我自己的。那条金腰带,也是我的。我打着江家的名号去藏钱,等着以后花。”
林庚扬唇,捧茶喝了口:“哦,以后?具体说说你的花钱计划。”
一千五百两,都能买百亩良田,当个地主老财了。
徐诚见过钱,也花过钱,知道怎么花,也知道普通的哥儿姐儿有钱了通常爱做什么。
他不出挑,比着别人来。
“买些地,买个铺面,随做什么生意,糊口的营生罢了,这就算陪嫁了。然后再添置几身好衣裳,最好打个扎实的金银首饰,或戴或传家,都行。”
林庚点点头,未做评价。
“说说李家的事,我听满意了,就稍微信信你。”
两家死对头,徐诚对李家了解多,能说几天几夜。
具体问到李家的人脉往来,他却不十分清楚。
各家都有隐秘人脉,明着跟谁家好,背地里可不一定。
林庚点名:“李家五姑娘。”
五姑娘,李燕白?
那可有得说了。
李燕白跟江知与年岁相当,自幼就是个美人胚子,很小的时候就爱跟江知与比。
徐诚跟江知与从小一块儿长大,这些事他都经历过。
细说也说不完,要说她的人品、性格,就能简要概括。
徐诚又想到那天在小院里见到的李燕白,于心不忍。
“很傲,也有一股狠劲儿,但很怕父兄,反正这十几年相处下来,她见了父兄,就老实又温顺的。”
林庚问:“你看她有胆子反抗她父兄吗?”
徐诚想了想,“应该会吧?她之前在茶会上,有人拿她逗趣,她掀桌又撸袖子的,是有脾气的人。”
徐诚顺着话说,就想林庚信一信他,别把钱财器物算在江家的账上。
他站得远,也不敢抬头看,不知道林庚桌上摊着一堆信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李家各人的信息。
其中李燕白的,在最上面,朱红的墨水圈出一段字。
“此女性烈,知晓服侍的是个山匪后,砸碗用瓷器割-喉,
已救下,愿意当线人钓鱼。”
时近黄昏,徐诚说得口干舌燥,才从县衙出来。
他娘穆彩凤在外等着,见了他就横眉倒竖,只等他走出衙门的地界,就把他耳朵拧着。
你倒是厉害!性子这般野,衙门是你能来的地方?!你说都不说一声,往这里跑,你是要我的命!?_[(”
徐诚连声叫疼,一声声的喊娘,今天的顺遂让他顺口就给林庚扣了一口锅。
“不是我要来的,是官爷找我问话,他找我,我敢不来吗?”
穆彩凤将信将疑,手头松了,眉头还紧皱着。
“你这些天别乱跑,去哪里都得给我说一声。”
徐诚只能说好,他能做的都做完了。
天色入夜,街道星星点点亮起了光。
白日里的喧闹,成为各家饭桌上的话题,话题中心的江家,冷冷清清。
家里都安置好了,头顶的大刀不知会不会落下,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晚饭丰盛,都抵不住嘴里没滋没味,如同嚼腊。
灯火零星,主院一盏,前院一盏。别处无人,灯笼都没点。
谢星珩今晚跟江知与一块儿,在主院厢房里睡。
晚饭一家三口吃,不好对外说的话,他对内能讲一点。
“最后来的那位官爷很有来头,喊圣上‘君父’,说我家是赈灾典范,这事儿含糊两天,把朝廷的面子圆了,就过去了。”
江知与跟宋明晖听了,心里安定。
江知与还数着日子,今日是七月十一,含糊的时间久一点,关到七月一十,谢星珩也来得及应考。
真好。
谢星珩听了失笑,却没反驳。
他这次是要好好考。
“趁着在家禁足,我也好好读读书。”
不能考上举人,也要去江老三那里搞个好处,让江老三给他找名师指点。
江老三都没给江致微请名师,实在失职。
再去江老三家里,狠狠敲一笔。书要拿光,一本不留。
尤其是江老三儿子的书房,随便什么书,全拿光。
至于能不能拿……
那可由不得他。!
家里只有些外伤药,王管家跟那两个丫鬟看着都受了内伤。
谢星珩又问家里余粮,一十几号人在里头,午饭吃了,最多还能弄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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