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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了许多好炭来,叫他们暖暖和和地过个好冬。
茶农、花农们甚是惶恐感动,表示他们也只用碎煤块就好了。
这整块整块的好煤炭,他们先前别说使过了,连见都没见过。
乐无涯的答复不讲虚礼,是相当的明晰易懂:“说的什么屁话。给我出力还用不上好炭火,那成什么了?碎煤给花使,好炭给你们使,冻了花重要还是冻了人重要?”
在以心换心下,花农们愈发对乐无涯死心塌地,日日巡看不辍。
昨日北风过后,茶花棚子被吹烂了好几处,所幸那些花农尽职尽责,一旦发现破损,马上动手修补,终于熬过了这场大风,竟是没一处棚子被连根吹走的。
只有一片茶花被塌了半边的棚子压到,东倒西歪地倒了好几株。
看守此处花棚的花农姓吴,昨夜也陀螺似的忙足了一夜。
可旁人的花棚都好好的,就他的塌了小半。
他惴惴不安地搓着手,心慌意乱,又无话可说。
检视一圈后,乐无涯把花农们纠集在一起,点评道:“行,干得不错。就冲昨晚你们的功劳,过年时,太爷一人赏一个猪后腿。”
说着,他指向快要哭出来的吴花农:“老吴,你干活不力,过年只有一扇猪排骨!”
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
吴花农顿时转悲为喜,搓着手,喜得要涌出眼泪来。
他最怕被太爷认定是偷懒。
太爷如此处置,至少是认可了他昨夜出工出力了。
吴花农千恩万谢,连连作揖,同时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从此后要百倍出力,再不懈怠。
其他花农当然更喜欢猪后腿,也颇钦佩太爷的赏罚分明。
为了更多的猪后腿,他们更得用心伺候花草了。
乐无涯紧锣密鼓地巡看了花田和茶田,把一干花农、茶农滴水不漏地哄了一遍,哄得他们满心春色、恨不得为太爷奉献余生后,天色已然晚了。
北风又一阵紧似一阵地吹了起来。
花农与茶农又要忙着巡山。
乐无涯自知自己就算是留下,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倒会叫他们分身乏术,便爽快道别,打道回府。
这风雪将至的鬼天气,谁也懒怠出门。
即使是在官道之上,乐无涯纵马走了将近一刻钟,连个人毛也不见一根。
入冬之后,天黑得奇快无比,再加上今天是个无星无月、彤云密布的大阴天,树影更像是森森鬼影,光秃秃的树杈像是无数冢中枯骨的细小手爪,向上抓挠着天空。
他走到半程,憋足了一天都没落下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雪片阔大,风势急促,打得乐无涯睁不开眼睛。
饶是乐无涯将风灯打到最亮,也只能照亮前方三尺路。
小黄马受了冻,一步一滑,走得越发垂头丧气、拖泥带水。
乐无涯怕二丫被风刮走,就把二丫捞上了马背,想抱它取取暖。
小黄马立即站在原地不动弹了,一声接一声地打起了响鼻。
乐无涯哭笑不得,想,别看小黄马是个慢性子,脾气堪比小少爷,肯驮人,不肯驮狗。
他正想着,怀中的二丫忽然一龇牙齿,对着暗处拱起脊背,发出了呜呜的、示警的低鸣。
乐无涯心中一悸,伸手握上了马身旁的匕首鞘。
一只手鬼似的从空中直伸过来,悄无声息地擒住了他的手腕。
路边被他认作树影的“树”化作人影,静静向他合围而来,手中有弓有刀,显然是蛰伏已久,专门在此等待乐无涯入彀。
乐无涯眼珠一转,总共看到了五个人,将他的前后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他微微皱眉。
打劫?这破天气?在官道上?
这三个问题转过他的脑海后,他胸中便有了成算:
得杀。
攥住他的巴掌冰冷如铁,乐无涯循着向上望去,借着风灯薄光,看到这是个大高个,戴着顶暖和的狗皮帽子。
那帽子似乎是贴着头皮戴的,里头没什么内容。
是个和尚?还是喇嘛?
乐无涯捏起嗓子,细声细气道:“各位,你们认错了,我不是客商,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我——”
乐无涯的话没说尽,那人便一把拔出了他防身的匕首,毫无犹豫,反手刺进了乐无涯的小腿。
这一匕首扎得奇狠无比,乐无涯甚至听到了刀尖撞到自己骨头的声响。
在汹涌而来的剧痛中,乐无涯并没有喊叫。
他像是吓傻了,又像是疼痴了,任凭那人把他拖布袋一样地拖了下来。
那戴着狗皮帽子的寮族人扫了一眼正在呜呜怒吼的二丫,狰狞地微笑了一下。
不错。
姓仲的情报很准确。
如他所说,这狗长了个威风模样,但是个银样镴枪头,老老实实的,每次小太爷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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