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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羽没听话,困意被小动作干扰,索性躲到角落里去。
瞧着江知羽的眼皮子就要合上,戚述不忍心看他强撑,调小了设备的音量,但没有直接关掉,免得这人睡得太深。
再从卧室里找出一条毛毯。
被披上毯子的时候,江知羽蹬了下小腿,感知到屏幕的光线,又翻过身背朝着外边。
只是没到半小时,他依旧被电视吵醒。
朦朦胧胧之间,似乎媒体播报了“永煊”的名字,江知羽关联到戚述,冷不丁地打了激灵。
他坐起身循声望去,有消息称集团董事长昨日突然住院,已有两天没传出任何消息。
采访到的内部人员表示,经过高层一致同意,目前所有公事都由戚立晋的秘书室代办,生产和交付依旧在平稳运行,之后也会妥善过渡,希望所有人可以给予信心。
饶是如此,江知羽打开大盘,发现永煊行情低迷,今日的跌幅难以挽回。
沦落到这种结果有迹可循,戚立晋显然非常独断,以往溺爱长孙,可以把人惯得扭曲,后来对其不满,就在节骨眼上将人驱逐出去。
以小见大,他平时怎样对待其他亲友,往日又如何对待戚述,估计态度愈发无谓,给蜜枣还是摆脸色全凭他一时的判断。
专横到这种程度,理所应当也表现在对权势格外执着,数十年来没考虑过让位,给后续留下了巨大隐患。
戚立晋的确有商业能力,作为领头羊带领公司蒸蒸日上,而在他笼罩的阴影里,周围人则被滋养成了吸血吃肉的跟屁虫。
如今的青黄不接全是由他导致,他稳定的时候风平浪静,一旦自身崩塌,聚在他旁边的就会乱成散沙。
江知羽还记起戚述之前提过,戚立晋有不轻的胰腺问题,去年跑过好几次医院。
这个器官的病症来势汹汹,恶化得很快,并且难以治愈,如同在戚立晋的祸根上点了炸i弹。
他肯定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地放手,再过五六年着手扶持接班人,然而他现在就没有时间了。
实业品牌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度,外界人尚未对其他人眼熟,他就要匆匆地退场,手边连个值得培养的亲信都没有。
江知羽能够猜到,戚立晋肯定内心焦灼,甚至时常感到挫败。
老人再看戚诺不够成器,那种期望的落差转换成恨意,可以轻易地施加打击,让对方因为自己的怒气从此低头做人。
“据悉,永煊开年来一直在与职业经理人积极联络,也有知情者后台爆料,戚董并不看好这种托管模式……”
抬手摁了遥控器,主持人没有把话讲完,江知羽的耳边终于清净。
也对,有些老一辈重视血脉,尤其戚立晋在管理层都安排了诸多亲戚。
结合上次股东会的印象,江知羽思索着,要戚立晋同意一个外人打理集团,估计被拉去抢救室都不肯插上氧气管。
他一边想着,一边站起来,下意识左顾右盼,寻找戚述在哪里。
戚首席在书房里加班,这间屋子的布局重新调整过,已然方便两个人一起办公。
书柜摆着江知羽前不久拿到的荣誉证书,还有领奖时的照片,戚述从小没这么干过,去苏州看到江家奶奶把奖状挂起来,回头就照模照样地弄成了这般。
其实江知羽每次看到都不太好意思,搞得自己似乎很显摆。
无奈戚述乐在其中,明明对方也获奖无数,非要像是沾他的光去炫耀,江知羽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以进来吗?”江知羽看到书房细开门缝,朝外透出些许光亮,随即用唇语向戚述询问。
戚述在打电话,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偏过头来与他微微颔首,表示自己不是保密通讯。
江知羽瞄到桌上有几份草拟的协议书,投行时常会与律所打交道,这类非诉文件在工作时极其常见。
很快,戚述挂断电话,收拾着桌面:“还以为你要多歇一会儿,我本来打算加完班喊你。”
“生物钟差不多修正过来了。”江知羽回答。
他略微停顿半秒,再道:“你今天走得很早,是不是去医院了啊?”
饶是他尽量旁敲侧击,戚述也立即反应过来。
戚述解释:“对,今天爷爷的状态不好,该去的差不多到齐了,他们都等在走廊上,盼着能进去探视,不过我赶着开会,没有待多久。”
这么说着,他嗤了声:“不去的话八百个姓戚的轮流催,顺路露个脸吧,正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知羽拍了拍戚述的胳膊,思忖:“这次很严重?”
“医生说大限在这几天吧,能扛到今年已经是他底子很好,砸药砸设备勉强熬得住。”戚述淡淡地说。
他没展现出什么情绪,悲伤惋惜亦或是轻蔑,在他的脸上难以捕捉。
听他这么说着,江知羽坐在旁边眨眨眼,再被抚过头顶,这个动作终于流露出了几许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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