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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齐上马,裴鸣岐的卫队在后远远跟着,他们三人驾马在前。
走出一段,裴鸣岐皱起眉来:“你身上什么声音,叮叮当当的?”
乐无涯正美着,突然被裴鸣岐问了这一句,不由一怔。
他还以为那一路洒下的细碎铃铛声是裴鸣岐马上的配饰发出来的呢。
小凤凰一向爱美,他起初并没在意。
乐无涯往腰后一摸,在束腰的蹀躞上,当真摸到了一枚铃铛。
他扯了下来,拿到眼前。
.....是一枚金镶玉的铃铛。
乐无涯眼睫一闪。
自己昨夜眼馋的样子,怕是被他瞧见了。
他是什么时候把铃铛塞给自己的?
乐无涯凝眉,想到了赫连彻把自己唤回界碑另一端、绕着自己驾马而行的样子。
他为了送自己一枚铃铛,送了自己一路,始终没开口,又为了把铃铛给他,五批的石料钱都不要了?裴鸣岐见他盯着这枚铃铛出神,一眼望去,便知那小东西靡费颇多,怕是价格不菲。
他装作若无其事,嗤笑道:“我当是什么宝贝,叫你这么丢不开手去。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打个铜盆大的,挂在你床头,你天天起来当钟敲都成。乐无涯不理他的满口酸话,将金镶玉铃铛举在眼前,轻轻晃动。
叮铃铃,叮铃铃。
乐无涯想,赫连彻和小凤凰一样,都把这个叫做“闻人约”的自己,当成了乐无涯的替代。
可上辈子,赫连彻对自己有这样好么?
他不记得了。
只有昏暗、潮湿、怨憎的眼神,从暗中定定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裴鸣岐见乐无涯不接腔,心里有火,也不作声了。
他摸一摸胸口,那里藏着他的另外一番心事。
前两日,他接到了上京母亲的来信,问候了他与父亲的身体如何,又问他的麻弟裴少济在军中表现如何。母亲的存在,叫裴鸣岐又一次不受控地想到往事。
不同于裴家父子相传的爆碳脾气,裴家主母程以兰是个纤弱又温和的人。
以至于父子两人无论如何在外上蹿下跳地骂人,一到程氏面前,便自动将声音降下了八度。
八岁的裴鸣岐和乐无涯吵了架,气冲冲地回家来,公然宣称再也不要和乐无涯玩了。
程氏放下针线,郑重地对他说,要对小乌鸦好一点。
裴鸣岐气咻咻的:“为何?”
“当年,刚刚怀上你,皇上圣恩,知晓边地苦寒,怜恤我体弱,便下令将我从你父亲身边接回上京安养。”程氏安然道,......是我将无涯从边地带回来的。“他总是哭,总是哭。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伤心事。”
“我就想,他应该是离开了爹娘,害怕呢。”
“我拉着他的手,搭在肚子上,说,这以后是个小妹妹,就许给你做媳妇,你想想将来,就别哭了好不好?”“没想到他摸着摸着,真的不哭了。”
裴鸣岐大惊失色,耳根通红,跳起来去:“您没有跟旁人说起过吧?”
程氏笑眯眯地摇头,裴鸣岐才松了一口气,嘀嘀咕咕地溜达出门
下午,乐无涯拽着裴家的爬山虎、翻过裴家墙头,可怜巴巴地趴在墙上瞧着他。
裴鸣岐吃午饭的时候便消了气,又见他主动找上门来,立即和宣誓一世不复相见的乐无涯和好了。
多年后,二人长大了。
眼看到了别离的时候,乐无涯再一次追上了裴鸣岐,要和他一起去军中。
当年他们一道从边地来到上京、一道长大,如今又是一道回去边地。
多么奇妙的缘分。
在奔赴边地的途中,裴鸣岐想起了母亲幼时同自己讲述的往事,没有了小时候莫名其妙的羞涩,而是尾随在乐无涯背后,吊儿郎当道:“哎,小乌鸦,你知道吗,小时候你和我娘是一起回来的。”路边开着灿烂鲜红的野月季,乐无涯看着喜欢,便跳下马去摘。
裴鸣岐问话时,他正弯着腰,在花丛里找一株最大最红的花。
他答道:“知道啊,阿娘跟我讲过。”
“她给咱们俩许了娃娃亲。”裴鸣岐故作轻松道,“这你知道吗?”
乐无涯低头忙活他的,不理会裴鸣岐。
裴鸣岐略微失落地低下了头。
可一转脸,乐无涯便横叼着一朵开得灿烂无比的月
出现在了他的马旁:“裴家小姐啊,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裴鸣岐吓了一跳:“扎嘴!快吐了吐了!”
乐无涯见他如此不解风情,白了他一眼,将月季折了一小截,别在了自己的衣裳前襟,又去寻更大更好的了。裴鸣岐只觉得他白眼翻得也漂亮,自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安副将愁眉苦脸地凑过来:“裴少爷,紧着点时辰吧,要是您迟迟不到,裴将军要着急了。”
裴鸣岐望着乐无涯:“太阳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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