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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好像认识她一般,脸色一下子冷沉下来,转头对那门房说:“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不好好看门在这里跟人胡搅蛮缠!”
门房大呼冤枉:“这娘子非要求见郎君,我已好言劝她走了。”
胡媪冷声说:“她赖在这里不走,你难道就不能赶她走么?难不成所有人都赖在我谢府门前,还得一一将他们奉为座上宾了?”
“这位娘子,实在抱歉。”胡媪皮笑肉不笑地端凝她半秒,“咱们做下人的,最要紧的就是做好我们分内的事,娘子空口无凭,我们实不敢打搅了主家。”
慕朝游眼见这一幕,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胖妇人见她神情不对,恐怕是个中另有说法。他们存心不叫她进门。她继续拉扯下去也没意义,不如另寻他法。
略一思忖,便不再纠缠,放了手道歉拜别。
刚下了台阶,忽然身后那胖妇人与门房语气一变,惊喜交加地问:“郎君,您回来了?”
慕朝游还当是谢蘅,转身一看,门前的马车里走出个温润如玉的秀雅少年。
这少年眉眼间和谢蘅有几分相似,只略瘦一些,目光也多几分优柔。
慕朝游愣了一下,隐约记得,谢蘅好像有个兄弟叫谢芜的……
她正迟疑的功夫,谢芜已经抬起眼。
女人跟个木头一样,直挺挺地戳在那里,实在打眼得很。谢芜快步朝她走了过来,露出个灿烂的笑,稀奇地瞧着她,“娘子便是慕娘子吗?”
慕朝游猛地回过神来,“我正是。”
少年惊喜一笑,腼腆模样:“阿兄同我提过你!之前阿兄路遇行鬼,多谢娘子代为收留照拂。芜对娘子神往已久,惜一直无缘得见。未曾想今日在此见了。”
又转头对胖妇人和门房说:“这位娘子我认得,确实是阿兄好友。”
二人面面相觑,无言退下了。
魏家人还在大牢里关着,慕朝游如今实在没什么寒暄的心思,这少年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抱歉,敢问你兄长可在家中?”
谢芜如梦初醒,“阿兄……哦……”他皱起眉,一下子严肃起来,“娘子怕是为魏家的事来的吧?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慕朝游吃惊。
谢芜:“此事说来话长。”
他招招手,唤那马车车夫上前。
“我便长话短说。我兄长正被母亲关在家中,不得出门。兄长于日前猜出娘子恐怕正逢难关。特地派出个仆役给娘子递了个口信。又托我照拂娘子一二。”
仆役?慕朝游愣了一下,“我……”
她并未看到什么仆役呀?她低头一想,难道是那时候她与魏家人正巧被押进了县狱?
谢芜道:“他上门不巧。到了食肆正遇上娘子出门。赶到魏家,又碰上魏家那事。”
“回来禀了我,我也是才晓得娘子出事。”
“我这马车刚从县狱出来,”谢芜笑了一下,“正与娘子擦肩而过呢。如今见娘子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
这一大段话不论如何也算不得长话短说了,好在倒是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楚。慕朝游:“但是魏家——”
谢芜说:“魏家的事我已知晓。兄长如今不能出门,见不得外人。稍后我会想办法跟兄长见一面,商量个法子尽量把人捞出来。”
“娘子受了惊,又折腾了这一天一夜,先坐我这马车回去休息罢。一有消息我会着人通知于你。”
慕朝游想了一想。魏家的事,她是丢不开手的,回去之后必定还要另寻他法。
谢蘅被关在家里,除了照谢芜所说的做,她人微位卑,也无可奈何,就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多谢你……还请郎君代我向你兄长道问好。这件事,和王道容脱不开关系,务请小心行事。”
听到王道容这三个字,谢芜并不吃惊,他一一应了,待亲自将慕朝游送上马车之后,这才转身进了府,应付了胡媪这个眼线之后,悄然拐去了那件废弃的库房。
如今库房门前日夜都有仆役把守。
谢芜悄悄绕到了屋子另一侧的窗下,轻叩窗棂三、一、二几下。
未多时,谢蘅微哑的嗓音便隔窗传来:“阿芜?”
“阿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