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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同时,目光一直一寸不寸的随着屋外屋内的白桃身影打转着。
白桃送走了萧氏,后又在院子里将亲自抓的药煎好。
一个世子夫人的一等大丫鬟,却做着这样的杂活,只因沈安宁入口的东西,她不放心假手于人,也因这个院子里的大部分人并不那么真心实意的愿意听她们的差遣。
这个威,沈安宁目前并没有立起来。
白桃还在院子里煎药时,便时不时察觉到有目光在窥探她,因不放心夫人一人在屋子里,她便撑开了窗子时不时往内探几眼,一直到煎好药端进去,又怕药苦,连忙备下了一应果脯点心时,终于察觉到她无论干什么,无论去到了哪儿,始终有道目光一直如影随形。
一抬眼,对上沈安宁专注认真的凝视目光,白桃终于忍不住抬手往自个脸上摸了又摸道:“夫人这样瞅着我作甚?难道脸上有脏东西?”
说话间连连拿出帕子擦拭。
却见沈安宁忽然掀开被子下了榻,白桃连忙将帕子塞进腰间一路小跑着去扶她,嘴上急忙道:“您下榻作甚?还发着烧,身子还虚着呢,大夫让您好生静——”
一语未曾说完,一抹温香软玉向她拥来。
沈安宁紧紧抱紧了白桃,用力的抱着,那样的珍视和小心,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宝物。
“小桃,你还在,真好……”
“有你,真好……”
“你要好好的……咱们都要……好好的……”
沈安宁抱着白桃一字一句说着,言语之间,微见哽咽,话还未曾说完,眼中已渐渐泛红。
白桃却当场愣在了原地,夫人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烧晕了?
不明所以的同时,却也被沈安宁含含糊糊的话语戳到了,一时双眼微红,用力回抱着沈安宁道:“夫人说错了,是小桃有您真好,若没有夫人这些年的帮衬,若没有夫人及时出手相助,小桃这会儿还不知道在被哪个糟老头子糟蹋了,哪有现在这样好日子过!”
白桃由衷说着。
然而,她越是这样说着,沈安宁眼中的泪意便越发止不住。
不是这样的。
小桃是在沈安宁离开灵水村前在牙婆手里头半道上截来的,她被爹娘卖给了镇上七十多岁的员外做妾,本以为能跟着她上京过好日子,可陆家种种憋屈,不比员外家日子好上多少不说,不到一年的光景,竟还落了个不知死活的下场。
小桃为她抵罪,不知是被房氏打死还是发卖了,自那日宫宴回来后,房氏便派人冲进川泽居,让人将她的嘴堵了身子绑了,就那样直接堂而皇之的将人给拖走了,从此再无任何音讯。
事后,任凭沈安宁苦苦相求,吴氏始终守口如瓶,只一句被人牙子带走了,便再无多话。
后来,沈安宁花费大巴银钱讨好吴氏只为求得小桃下落,吴氏心安理得的接纳她“孝敬”的同时,依然闭口不言,只为捏住这个把柄,索取更多的钱财。
另一方面,沈安宁花钱去京城各个牙婆子手里打探,哪怕后来她终于快要渐渐成长蜕变成一名真正的世家主母了,依然没能探得小桃的半分音讯。
至死,她都不知小桃究竟是死是活。
她郁气入肺就是从那时开始,这件事也为她将来的肺痨埋下了伏笔。
“不,是我,是我,是我有你真好……”
沈安宁拼命摇着头,拼命在心里道着歉,嘴上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说着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语。
好似一定要固执、幼稚得与她争个高低。
“这一次,我定护住你。”
“绝不让人再欺压你,再欺压咱们。”
她一字一句咬牙发誓着。
一滴滴灼烧的泪水坠入白桃脖颈间,白桃顿时心慌又无措。
她随夫人入府这大半年来,受过种种委屈,受过阵阵嘲弄,可哪怕夫人再委曲求全,再逆来顺受,白桃也从未曾见到她掉过一滴泪。
她不知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一下子金豆子掉个不止,一时想到了家中生病时的幼妹,或许,病弱中的人终归要脆弱一些,又一时也为夫人的骤然醒悟,为夫人对她这样的赤诚和袒护而感动不已,当即,拼命点着头,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郑重发誓道:“我也要护住夫人,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夫人,世子也不行。”
就在主仆二人正抱作一团互诉心肠之际,浣溪提着小铜壶进来了,撞见夫人和白桃二人哭作一团,愣了一下,立马便要退出去。
却不料,下一刻被人一把牵住了手。
“还有浣溪,咱们三个都要好好的。”
沈安宁拭去眼泪,一手牵着白桃,一手牵着浣溪一脸郑重的说着。
说这番话时,她睫毛上的泪渍尚未曾清理干净,看着有些狼狈和微窘,全无半分往日夫人文静温婉的形象。
然而她此刻两眼弯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却是浣溪见过夫人最美的一面。
浣溪脸上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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