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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帧一帧拉片。近日他眼睛这样,便暂时只能听有声书,电影也只能听声音,等视觉恢复后再继续拉片。
阴雨天他身体不舒服,窝在被子里抱着热水袋也要做功课,梁啸川躺在他身侧,把他的腿搬到自己怀里暖着。月栖意摘掉耳机,道:“梁啸川。”
“怎么了?”
月栖意轻声道:“三到六岁是小孩的俄狄浦斯期,亲近妈妈是很正常的,可为什么闻江已经满七周岁好几个月了,仍然不肯把注意力向外呢?和资料说的一点都不一样。”梁啸川轻轻揉他的掌心,不以为然道:“你这么好,管他大人小孩,谁不想亲近你....意意,你别把太多注意力放在那小子身上,他更不是什么需要研究教育学来呵护的小孩,你看我,还没上幼儿园爹妈就离了,老头子对我比寒腊月还冷酷,我不也一样长得好好的。月栖意的精力也支持不了他想太久,他蜷了蜷身子道:
“嗯。
梁啸川掌心干燥温热,环着他小腿,道:“腿疼不疼?
月栖意形容不上来,只道:“有点,但主要是酸。
梁啸川眉心紧着,沉声道:“早点回来就好了,这腿还得用到一百岁呢。
月栖意慢慢道:“姑姑和我说,以前...."
“嗯,”他说以前,多半是和梁啸川认识之前的过往,梁啸川一直认为月栖意三岁时自己才遇到他太晚,因此对于这些爱听得很,连嗓音都放轻道,“怎么?”“我病得很严重的一次,徐姨上山去道观算命,对方说我熬不过那一次,即使熬过了,也撑不到三十岁。梁啸川手臂顿时收紧,当即反驳道:“不可能!”
又喃喃道:....这人心术不正,骗钱呢
“可是徐姨相信了呀,她求那个骗子假道士帮我改命,对方看她那么着急,想试试她有多少家底,就说心诚才能灵,所以徐姨往那座道观捐了自己十年的积蓄。月栖意笑了笑,道:“好傻呀,徐姨,要什么都给。
“她肯给这么多,对方当然
不肯罢休
又说长命百岁是一次,健康算另一次,事事顺利算再一次。
梁啸川伸手拿指腹轻轻揩他眼下,指腹也湿漉漉的,他低声道:“后来呢?”
“后来骗子被抓了,可是钱已经不知去向,姑姑把钱都补给了徐姨,”梁嘿川手大,月栖意几乎是将脸埋在他掌心里道,“你不要也这样啊。梁啸川不知道易地而处他会如何,即便他知晓对方真是骗子,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便能换月栖意百岁健康事事顺利,他难道能断然拒绝吗?
为了让月栖意好,一步一拜上山、捐天价香火钱只是梁啸川做过最寻常的事。
但当下屋外雨声潺潺,月栖意在他臂弯里昏昏欲睡,他便只是将人护牢了,若无其事道:“当然不会,我哪能那么傻呢。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注2]。枝叶半黄,西风飒飒时,月栖意自吴州回到四九城,准备进组事宜。他是纸糊的体格,要想适应正常的甚至更大的工作强度,谈何容易。
一旦开始拍戏,上山、下水、从早到晚吊威亚,他一声不吭,没什么休息的意愿,就凭这身板能扛得住才怪。无非就是撑着一口气,到结束的时候再疯狂反扑。
甚至杀青不多时,他便会开始熬大夜写下一部电影的人物小传,走路吃饭还要揣摩剧情和台词。
丁点儿不在意自己这条小命。
但梁啸川在意得很,使尽浑身解数让月栖意每拍完一部便休息许久。
当下离进组没多少时间,梁啸川竭力让他最后养精蓄锐,能休息就休息
同时也便宜梁啸川自己,仿佛又回到两人的学生时代,整天腻也腻不够,公司都少去,还兼具光荣已婚身份加月栖意的追求者身份,他擅自认为两人在度蜜月永宁南街一号院的地下空间是专为他要专心致志做事时准备的,陈设一应俱全,与卧室别无二致。月栖意视力恢复到可以阅读之后,便开始再次梳理剧本
只是因在地下,不开灯时幽暗如洞穴,且极为寂静,仿佛远离尘器。
室外如何和煦晴好,鸟雀如何喧闹,都与这里无关。
墙根立着滴水漏壶钟,据说是十四世纪的不列颠珍品。
水珠“滴答”“滴答”从黄铜钟底部坠下,声响仿佛露水雨水的混合
合物渗透洞穴岩体,而后积聚坠地。
兽皮毯质地柔软,却无端令皮肤觉得刺痒。
这两样是梁啸川不知何时新添置的。
幸而月栖意一开门感应灯便会亮起,否.....成了野外山洞了。
家里能放映的地方数不过来,这里也安设巨幕,供月栖意拉片,抑或只是单纯欣赏影视作品。
此刻正播放《宾虚》,剧情已进行到车马大战那场重头戏。
月栖意调了静音,只留画面,且他视线并不在上头一一这些经典影片他基本都看过数遍,当下只是随手选了一部,看剧本累了的间隙会看两眼以放松。他越读剧本,越觉得霍从璋的性格及为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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