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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苗人凤是他的儿子,那么天龙门北宗和南宗或有一统的时候,他相信苗人凤能做到,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后来出了江湖,能说会道的田归农自然是交友广泛。
但只要提到苗人凤,不管是喜欢他的人,还是厌恶他的人,眼底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或者畏惧。
田归农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那阴影的名字是苗人凤。
挑挑拣拣说了几件与苗人凤有关的事,可田归农有关于苗人凤的记忆尽是晦暗难堪的,但他只能装作洒脱轻松的姿态与南兰闲谈。
“你这般怎么会认识他这样的人?”
终于忍不住转移话题,田归农似不经意间笑问。
要他说只有一身粗莽的功夫,木讷不会说话、不解风情的苗人凤是完全配不上眼前才貌双绝的倾城佳人的。
南兰唇边静美的笑意淡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夫君他是这世间少见的坦坦荡荡的真君子,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或许是田归农自己意有所指,竟隐约觉得南兰也话中有话。
但最善察言观色的他见她神色有不虞之意,来不及多想便装作一时口误解释道,“我是说,他可不太会讨女子喜欢。”
南兰闻言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轻笑了一声。
不同于此前唇角出于礼貌勾起的浅淡弧度,清绝玉面上那一双盈盈杏眸都泛起了潋滟波光。
霎时仿佛平板的画卷注入了灵魂,湛然若神,顾盼生辉。
田归农看的痴了。
就听南兰这般含着似有若无的温柔笑意,朱唇轻启,
“危难之际,是他救了我。”
田归农看着她,身为风月场里个中老手的他不难猜到她这笑是想到了谁,她这份温柔又是为谁。
心头长满毒刺的藤蔓缠地更紧了,扎的更深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样戏文里的说法怎么能当真?看来苗兄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像她这样一看便知出身不凡的千金小姐,若非落难,苗人凤那样的江湖草莽又怎会有机会与她结识,还捡个大便宜娶她为妻。
苗人凤,还真是好运啊。
田归农把这样的好运归结为趁人之危。
南兰不知是否听出他话中隐晦之意,睨他一眼,笑意更深。
“自古都说英雄爱美人,又怎知美人不仰慕英雄?”
仿佛从云端跌落谷底。
田归农为她表露出的爱意而绝望,却不知是为了他原本制订的宏图伟业的计划折戟在第一步,还是心痛于佳人心有所属。
但田归农知道,笼罩着他的阴影更深更暗了。
田归农匆匆告别了,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告别时连苗人凤这个主人家的面都未见一见,不过有南兰这位女主人送他也没什么大碍,反正他们三人没人会在意这点。
当天晚饭时只有南兰和苗人凤夫妻二人用,南兰随意道出田归农离去的消息,果然苗人凤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再无二话。
夜深人静,月上柳梢。
临睡前两人都已沐浴,俱着一身雪白里衣,南兰坐在梳妆台前由婢女用细白的棉布帮她一点点细致地擦拭着湿润的长发。
苗人凤则坐在床边擦着自己的剑。
苗家以剑法传家,他原本就是自小用剑的,那时在客店只是因为双腿不便面对强敌只好用上宝刀增加优势罢了。
尽管最后宝刀还是被他弃之一旁。
苗人凤擦剑擦地神情专注又认真,近年来随着武功越发精深他倒是越来越少用武器,但身为剑客对剑自然是爱惜的。
不经意间,冰冷雪白的剑身在他手下被烛光反射出凌冽的光亮映射到了南兰面前的铜镜,他便抬眼看过去,南兰也是。
两人便在铜镜里对视上了。
“今日听田先生说你们是世交,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嗯,除了田家还有范家。”
苗人凤向来言语简略,但待人从不敷衍,尤其是对南兰,这会儿也停下了手里擦剑的动作,只专注地凝视着梳妆台前的妻子。
“他也练剑吗?”
“田家先祖当初拜入天龙门,师传天龙剑法。”
南兰闻言点点头,在镜中看着苗人凤轻轻笑了一下,“那他的剑法练的一定没有你好。”
南兰和田归农也算相处了三日,这三日里他们天南海北谈了许多话题,唯独没有谈论过武功。
田归农知道她不会一点武功倒是试图在这方面展示一二,但南兰表示自己身体弱,无法习武。
尤其当她玩笑若是她对武功感兴趣,自有天下最好的老师教。
这句话后,田归农就再未提过武功。
因此要说起来南兰并不知道田归农的功夫深浅,她对江湖上的名声之类的也不大了解,但比较起来她却无比确定自己的结论。
“他心思太多,太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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