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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琛难以自抑地产生了羞惭感:“不用。”
他翻身下床,走进了卫生间洗漱,简单的一通操作仿佛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胳膊都抬不起了。
凌远琛强撑着伸手去摸勺子:“我自己来。”
林镜坚定否决:“不行,我喂你。”
凌远琛开始思索虐文小说是不是有同样的桥段,她沉浸在角色扮演的乐趣中不可自拔。
他早知道的,林楚诺的脑子是受了恶俗读物的荼毒,或许她爱人的方式是从里面学的。
如此是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她是爱他的,只是不懂怎么正确地表达爱。
凌远琛想着,张口吃下了她喂过来的白粥。
粥放凉了一些,温度正合适,他舌尖微微发苦,却尝出了非常浓烈的甜意:“你放了糖?”
林镜反问:“粥里不应该放糖吗?”
“不,”他淡声回答,“只是我很少吃甜的东西。”
不是不喜欢吃,是很少吃。因为父母去世太早,他在非常小的年纪就被爷爷当成了继承人培养。
不能和小孩子一样吃糖、吃零食,不能哭闹耍脾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自若,不能表现出软弱。
林镜不赞同:“不吃甜,怪不得人也不甜。”
凌远琛:“这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林镜捉住他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看,吃过糖嘴巴可不就变甜了?”
………………神经病啊!他在心底悄悄吐槽了一声,然而完全没有生气的情绪,更接近于羞恼。
他不再和她说话,闷声喝粥,干痛的喉咙得到滋润,糖的能量让他稍微振作了一丢丢。
林镜喂完了粥却没有逗留:“你好好休息。”
她松开手,让他躺回床上,径直转身离开了房间——自打冷战以后他们便是分房睡的。
他们分房睡的天数比在一起睡的天数还多。
聂婉说得对,小夫妻不睡在一起太不像话。
转念一想,林楚诺说过的,她不和人睡素觉,他生病了哪里来的能耐再伺候她?
当她离开后,他好容易恢复的一点儿力气又消失了,凌远琛在床上躺平了,闭起眼睛。
其实闭不闭眼对他的睡眠没影响,但他的眼皮太重,身体仿佛到达了某种极限点,疲乏到不行。
肉·体的倦意消融瓦解了意志力。
他甚至想一直一直睡下去。
可惜梦里也不得安生,他反反复复地做噩梦,一会儿梦到担架上蒙着的白布,一会儿梦到爷爷。
后面干脆被生生冻醒了过来,凌远琛伸手一摸,鹅绒被好好地盖在他身上,可是依然冷到不行。
寒意从骨头缝里跑出来,冷得他牙关打战。
他张了张口,感觉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胸口处,让他发不出声音,也没办法起身。
半梦半醒意识恍惚时,带着凉意的手掌覆住他额头,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醒醒,你发烧了。”
发烧,为什么他会感到那么冷呢。
林镜给他喂了两片淡黄色的药片。
药塞进了嘴里却没能立刻咽下去,糖衣在舌尖化开,凌远琛顿时皱起了脸:“好苦……”
林镜哄他:“你咽下去就不苦了。”
她甚至懒得到外间给他倒一杯水来!凌远琛十分费力地将两枚不算小的药片吞咽下去。
下一刻,他的嘴里被塞进了一颗水果硬糖。
“喏,是不是不苦了?”
凌远琛感觉她是拿他当小孩子哄。
他生硬地点了点下巴,本以为她喂完药会走,不曾想她揭开了被子的一角,顺势躺下。
凌远琛别开脸,拼命忽略她的存在,身体却全然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向她的方向靠近。
他发着烧,皮肤滚烫,林楚诺的体温一向偏低,正正好能过渡令他燥动的热意。
不知不觉间,他已变成了和她贴着的姿势。
耳边传来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嗤笑。
林镜没有嘲笑,只翻了个身面对他,手臂一伸一揽,将他整个人紧紧拥进怀里。
凌远琛一张脸埋进了她的胸口,脊背僵硬。
他应该挣开的,可让她抱着太舒服,害冷的症状在和她相拥时终于得到了缓解,他没力气挣脱。
口中还弥漫着糖果的甜味,他对她低头服过软,也在她的面前掉过眼泪,心态崩坏向她发过疯。
当你对一个人展示了全部的自我,做过上面所有事,又怎么可能不对这个人产生依赖。
他承认他贪恋她的怀抱,在尝过极苦的东西后味蕾会疯狂汲取一切的甜意,哪怕这份甜意有毒。
凌远琛渐渐放软了身躯,抬起一条手臂回抱她的腰,以更加亲密无间的方式与她贴合。
好比一株细弱的藤蔓终于找到可以攀附的大树,于是不管不顾地缠紧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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